聿肆、

上善若水。
不以物喜,不以物悲。

【佩卡】

〖卡米尔视角〗

――人类会将掌控在手里的物品作为换取利益的东西,却没有狗会拿自己的骨头交易。

我望着遮挡在眼前的身影,所有的疑问都在脑子里炸响,血液滴落在脸上,滚烫逐渐冰凉。

记得对方毛茸茸的头颅搁置在腿上的触觉,在寒冷的冬天明明是危机四伏的环境,却睡得雷打不动的安详,如果那时候换作是帕洛斯,你还会表现出这番毫无防备的模样?

指尖卷动把玩着金色的发丝,极富有耐心的将其一一理顺,对方却有些不耐放的晃动脑袋导致这样简单的举动也变得富有挑战,手腕略微用力拉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对方从半梦半醒间“嗷”的一声疼醒,却因为下意识的跃起更是徒增痛感。望着他揉着自己脑袋却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心底却难掩的产生出愉悦。

“卡米尔,到底要理到什么时候,真是麻烦死了。”

“快了。”漫不经心的回答,重新执起剪刀。

“为什么不让我把头发剪了,这样留着多麻烦啊。”

听见他抱怨的低声嘟囔,并没有回答。自己只是单纯的觉得拥有这样明亮发色被简短很可惜,而且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把捧入怀里抱着,就会伴随着熟悉的气息和温暖沉入梦想,这样的感觉实在让人无法舍弃却又卑微的不肯出口。

“佩利,我没有拦着你。”

“但你会不开心。”毫不犹豫的话语却让举在半空的手微微一顿,实际上很想问对方为什么,但无数次的询问得到的回答都毫无意义,对于佩利来说自己怎么想就怎么说仅此而已。

明明只知道战斗的他却会顾虑另外一人的心情,当初将锁链断掉的也是自己,如今再次套上是对还是错?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带动心脏怦然跳动的情绪。

“卡米尔,这场大赛只有一个赢家。”

“嗯。”

我不该对除了大哥以外的人产生多余的情绪,铅笔画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次次的修改,让自己越发烦躁,难得无法静下心去思考这场布局。

这已经是决赛了,卡米尔。不能被任何情感所左右也不能被他人所干扰,只需要思考怎么让大哥赢就足够。

白炽灯下因为过于用力,脆弱的尖头不堪一击而碎裂,零零散散的落在桌面,弄脏本就惨淡的字体。

门被叩响,丝毫不控制力道的拍动,整个房间仿佛都经受不住而颤动,来者根本不需要细想。

呼出口气本打算无视,但也知道区区一道门是拦不住有目的的野兽,有些疲惫的揉弄额头起身走到边上。

“有事?”

“没有。”

“我有事,你去找帕洛斯陪你。”

“快点,给老子开门!”

能够用上“老子”,可见的对方此时情绪相当不好,顿时有些忍不住握住把柄打算开门,然而却在那刻瞬间犹疑,自己在做什么?对方出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焦距落在书桌上散落的文件,然而就在此时猛然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不等大脑有所反应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反应,一脚踢在鞋柜侧边身体借着反作用力后退躲过。

而门也是在这时候宣告报废,直接飞驰砸向正对的金属墙,随着轰鸣声留下极深的痕迹。

在烟尘未坠落的时候还未看清,身体就被人抱个满怀,顿时刚才纠结的问题烟消云散,只剩下堪比初生的空白。

“卡米尔,喜欢是什么玩意?”

......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说实话如果问我什么是爱情或许我还能照办书上所写,但什么是喜欢?是喜欢零食宠物的喜欢?还是喜欢画画艺术的喜欢?又或者是那男女关系的喜欢?

不难想象肯定是帕洛斯对佩利说了什么,脖颈被勒的有些紧,让呼吸有些困难。

说起来这个动作还是自己教他的,拥抱从遥远的古代已经拥有,来历和意义可谓是非常久远。当初只是顺口念叨没想到从此这个动作成为了佩利心情不好就干的事,他说...挂在别人身上总感觉自己脑袋会轻好多,真是简单又明了。

“不知道。”

“噢,好困。”

话音刚落不过几秒,靠在肩上的人呼吸已经完全均匀,踢开我的门将房间搞的乱七八糟然后倒地就睡?好歹你难得烦恼表现能多坚持会啊。

全身肌肉绷紧才勉强站稳,因为重量和身高问题不太可能将其挪到还有不少距离的里屋。而况且最近计划的事情,自己也有好几天没有正常作息着实乏了。

环抱固定着对方的身体后退几步靠墙缓缓滑落坐在地面,任他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身上,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减少对佩利肉食的投喂。

意识沉入梦境,再次恍惚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仍然搭在我怀里,只是这次却失去了该有的温度。

我将脑袋埋进他满是脏污的金发里,却只能从粘黏的铁腥味里捕捉到丝毫些许熟悉的气息,不安在心底蔓延然后泛滥成灾。

“醒醒,佩利。大哥还在等我们。”

――

战斗前夜。

苍穹总是遥不可及,无论倦鸟如何飞翔也无法到达尽头。将沙滩上的贝壳捡起扔向广袤无垠蔚蓝海洋,砸落的水花映衬着日落的华光。

鞋上羽毛被冲击而来的海水濡湿紧贴在侧面,耳边偶有清脆鸣叫盘旋片刻回落归巢,未曾举起螺号自然听不见海的歌唱。
身后有细微折断干枯树枝的声响传来,谨慎的回头却是对上一双睡眼朦胧的眼睛。

“卡米尔,老大让我来喊你,食材都准备好了。”

他打着呵欠接近,除了战斗、吃肉以外似乎没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

“知道了。”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却注意到那蓬松的发里夹杂了不该存在的小东西,抬起手指却因身高受限无法触及,刚准备减轻体重,对方的手臂已经很自然的环住腰身微托。

有些惊讶而视线垂落,便是对方有些过于细长的睫毛,缓慢的扫动半掩住那双异色特殊的眼眸。

长久的僵硬让对方不解的迎上目光,顿时感觉自己有些不正常的温度升高,本来舒适的衣服也显得禁锢而闷热,连忙侧开脑袋。

在握入掌心时,时候那只小东西还没有反应过来,睁着有些无辜的双眼瞪着我。
直到收紧手指的力道让对方惊慌,拍打着弱小的翅膀打算逃离,却不过惘然。

“这是什么?”佩利好奇的低头凑了进来:“能吃吗?”

显然是感觉到威胁,那全身圆滚滚的小家伙拼了命的挣扎,橙喙叽喳的啄着护手。

“应该是你刚才睡觉的时候,它也在你头顶睡了一觉。”

虽然一直觉得佩利的脑袋是个安眠的好地方,但那也仅限于自己,该说这小家伙眼光独到还是和佩利一样懒得出奇?

这次放过你,下次就炖了。

凝视着用眼神威胁,大约是自己当时的表情的确很可怕或者说动物天生的直觉,才导致那家伙神奇的停止扑腾,缩缩脑袋埋进自己身体里,然而现在更像球了。

将其随意抛飞任其离开,羽毛处理起来麻烦不说,何况虽然长的很肥但也不过巴掌大,就这点肉工序却异常麻烦得不偿失。

“佩利,你不怕死吗?”

“啊?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不拼上性命算什么战斗。”

余光间的海岸如今已化为一片荧蓝,是这里独有的海生生物海萤造成,趴伏在岩石上像眼泪般。

所以……你现在才会拼上性命保护我?

有些迷茫的睁眼望着这满目疮痍,不远处散落着残缺的肢体。

“做的很好,卡米尔。”

这场战斗已经到了尾声,昔日的同伴互相侵蚀利用,只待剩下蛊王觐见神明。

放开怀里紧抱着的人,很快他就会风化为白骨,永远留在这里。

――恭喜参赛者卡米尔成为大赛第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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